老鹅的长睫毛

一只会咕咕咕的鹅

微博@老鹅的大长腿,有空会发文上去

【邱蔡】有些人表面风光,实际连只猫都没有


邱:但我有蔡蔡诶

(一)

邱居新拜入武当门下已有三日了。

他是被萧疏寒揪着后衣领,拎猪崽似的提到武当山上的。

武当,是一座山,也是一个门派。山头是巍峨雄壮的建筑群,自上而下攀附,最高金顶似乎要把天给顶破。四面八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一大片一大片的翠绿不要钱地铺设,颇为浩淼,全然不似隔壁的华山,分分钟冻死几只寒鸦。

咚咚三下磕头,一杯敬师茶奉上,萧疏寒接下喝过,便算作入了他的门下。

大师兄郑居和谨遵师尊的吩咐,领着邱居新去换了身鹤舞服,收拾妥帖,这才带着他去拜访各路师兄师弟。

“这位是我们武当最引以为豪的人物了,同你也是居字辈,姓蔡,全名蔡居诚……”

刚一入那位师兄的门,邱居新就发起愣来。
入眼这人实在是好看的不得了。

蔡居诚蔡师兄,生得一张好面孔,唇红齿白,细眉微挑,着一袭玄衣,瀑布似的墨发束地老高,头顶顶着发冠。他低头抿下一口茶水,额前几缕调皮的发丝迅速挡住他的视野,听到郑居和的声音,作势撩开头发,露出凝脂似的脖颈,一双暗沉如水的眼眸盯着邱居新。

邱居新心头猛地一跳。

“邱师弟?邱师弟?”

他才状似回过神来,冲蔡居诚行了一礼,道了声“蔡师兄好。”。

内心暗忖:这蔡师兄,长得真好看呀。

               
         

(二)

山,乃孕育万物之灵,武当也免不了有许多小动物东窜西冲的。

比如说猫。

邱居新四处游荡时碰见了一只很小很小的猫,蜷缩在嶙峋的桃树底下,声音细若游丝般飘进邱居新的耳内。他走进一瞧,浑身墨黑的小猫卷起一团,毛茸茸的。

邱居新虽说经历不少,但也还是少年心性。到后厨那找了剩饭,一小蝶,猫吃的干干净净,连带盘都快要啃下。一顿饱餐,它冲邱居新眨了眨眼,飞似般窜走了。

待邱居新下次再来,它就舔舐着自己那身油光发亮的黑猫,小尾巴扫着树干,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邱居新。

邱居新没忍住,又喂了一些。

就此结缘。每过几日,邱居新就来这桃树底下喂猫。

不料被蔡居诚发现了。

蔡居诚依旧一身玄服,身上背着二十多斤重的剑匣,脸色晦暗不明:“武当内不许养猫!”
眼神时不时瞟向邱居新怀里乖巧舔毛的猫咪。

邱居新悟了。上前几步,将猫往蔡居诚怀里塞,蔡居诚一时不防,手忙脚乱才把猫抱好,佯装愤怒:“邱师弟你这是干嘛?”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起了猫。

邱居新觑着蔡居诚不停摸着猫的毛发,沉默了一阵:“蔡师兄你喜欢猫呀。”

“不喜欢!”眼神移都移不开。

邱居新行了一礼:“师兄既然不喜,那么师弟这就……”

“下不为例!”

蔡居诚迅速接过话,转而低头撸猫,平日高傲的眼神化了不止一星半点,流露出温暖的目光。

邱居新心口松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面上状似松了口气。

“多谢蔡师兄。”

         
         

(三)

邱居新觉得,蔡居诚虽然喜欢猫,但他就是不说出来。

按照门内的师兄弟们形容……这是傲娇?

……比如说他的衣摆破了蔡居诚装作若无其事非常自然地拉着自己到他房内补衣服。

补的地方绣了只小猫。

邱居新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蔡居城貌似平静实则微微泛起薄红的脸,面上一勾嘴角,如春风化雨。

“蔡师兄你很像猫啊。”邱居新伸手点了点衣摆上面绣着的小猫。

“邱居新你别以为你小我就……”蔡居诚咬着牙偏头看向邱居新,呆愣住了。

“恩?蔡师兄?怎么?”

“……没。”

蔡居诚扭过头,一时不察被邱居新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邱居新脸上的笑容更盛。

蔡居诚回头瞟了他一眼:“……笑!笑个屁啊笑!”

          
         

(四)

夜半三更,蛙鸣阵阵,闷热非凡。蔡居诚浑身起了层薄汗,闭眼毫无睡意,便起身披了件外衣,四处走走凉快凉快。

哪料想在河畔的桃树底下见到了邱居新。他在树下蹲着,整张脸埋往胳膊肘里,簌簌落下的桃花已经积成一堆。

蔡居诚抓了抓后脑勺,本着师兄弟的情分,走到他面前同样蹲下:“怎么了?邱师弟?大半夜不睡觉到树底下蹲着干嘛?”

邱居新不语,依旧保持着这姿势不动。

蔡居诚不免恼怒:“邱居新!怎么了你告诉师兄!”

他这才抬起头,稀稀拉拉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神:“……猫没了。”

蔡居诚被他这么一看,那点恼怒就被抛出九霄云外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怪不得大半夜蹲这……当初那猫就是蹲这舔毛的吧。

蔡居诚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他知道郑居和平时安慰人是怎么做的,也就学着郑居和,轻轻地拍打邱居新的肩头。

浅粉白色的花瓣划过二人的发丝,桃花的淡淡香气四处漫溢。

过了半晌,蔡居诚见邱居新依旧一副死了全家的颓废样,就知道这没用。忽然灵光一闪,蔡居诚想到了什么,扶额,指腹摩挲了几下光洁的额头,然后厚着脸皮抓起邱居新的手,往自己头上呼噜了几下。邱居新一下就被惊到了,疑惑地望着蔡居诚。

蔡居诚低下头,鸦青色的睫毛微微闪动:“……你说过我很像猫。你现在可以把我当做它。”猫没了,只能让你摸摸师兄了。

“别难过了。”

邱居新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扑通扑通地随着眼前这人而动。他攥紧了拳头 :

“恩。”

                
             

(五)

“邱居新胜――!”

邱居新利落地挽剑入匣,转身往演武场下赶。围观的一众开了眼界的师兄弟们一哄而上,团团围住。

“邱师兄又赢了!”

“按这么个发展下去,下一任掌门该是邱师兄了吧?”

“邱师兄现在可是咱们武当最出类拔萃的人了,必须得是啊!”

一众吃瓜弟子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

“邱师兄哪像蔡师兄那脾气,啧啧啧,可真是好得太多了。”

邱居新脚下步子一顿,瞥了出声那人一眼,那人顿时噤声,捂住了嘴。随后邱居新眉眼一挑,视线转到诺大的演武场上那孤零零的人,顶着骄傲又脆弱的皮囊,踉踉跄跄下台,经过邱居新时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留给了他一个孤寂的背影。

邱居新条件反射般伸手,只抓住了空气,握紧成拳收回腰间。

什么时候他与蔡师兄成了这般针锋相对的
状况呢?

是那次他第一回打败了师兄?

还是受到了萧疏寒的口头称赞?

不得而知。

藏在宽大的袖袍内的拳头肉眼可见地浮现出青筋,邱居新绕开一群弟子,朝着与蔡居诚行路相反的方向去了。

明明……只是想保护他啊。

……

是夜。

邱居新清晰地感到自己脖颈几分,传来阵阵冰冷的剑意,一波又一波扫来。他在被窝里轻轻地掐诀,置放床头旁的剑“嗡”地一声啸,横飞而出,与袭击他那人的剑碰撞一处,发出铮铮声响。邱居新这才睁眼,月光如水倾泻至案几,映亮了袭击那人半张面孔,细梁薄唇,月光下透露出几分病态的美艳。

是蔡居诚。

邱居新低下头:“……师兄。”

蔡居诚闻言手中动作一僵,脚尖一点,飞跃窗外。

……

此事被萧疏寒知晓后,向来清冷的脸也裂开几分痕迹,若非极力阻止,蔡居诚早就被赶出武当门下做一游散侠客了。

却不想,还是出了金顶这码事。

蔡居诚望向邱居新最后一眼,怨怼中却带有几分不忍。

蔡师兄……不想伤害我的吧。

邱居新心想。

               
               

(六)

少侠日常同邱居新喝酒闲谈,聊着聊着,话头一转,他说起了如今深陷点香阁的蔡居诚。

话音刚落,邱居新手中的白玉瓷杯就被捏了个湮碎,抬眸给了少侠一眼:

“蔡居诚心术不正,你,别理他。”

少侠心底凉飕飕,心虚的一逼。忙拊掌行礼,逃跑似的溜远了。

邱居新走到桃树底下,四月芳菲尽,桃花始盛开,落下片片如玉花瓣。

他整整站了一天一夜。听闻掌门传唤,这才拂动衣袖,翩然而去。

萧疏寒左手搭着拂尘,端于居座最高处,目光似有软化。

“居新,听闻你昨日在那桃树底下站了整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邱居新低头行了一礼:“弟子……有些迷茫。年少时,他是我的梦,尽管到了此时此刻,他仍是我的梦。抓不住。”

萧疏寒抬起眼皮,往松竹林立的山峰瞥了一眼:“可是有误会?”

“恩。”

“与你可是分居两地,老死不相往来?”

“恩。”

萧疏寒叹了口气:“我年少时,也曾如你这般。”

“居新,你倒不如去寻你念着的那个人,给他说明白,道清楚了。”

“……”

“就这么误会,一辈子也消不掉的。”

飞掠而过的白鹤一声长啸,空气就此凝滞。

邱居新又是一礼:“……弟子请去下山寻人。”

萧疏寒眼睛眯缝成一线:“想明白了?”

邱居新点头:“恩。弟子想带那人回来。”

“我允了。不过那人是谁?竟引的你如此心神荡漾。”

“……”

“蔡居诚。”邱居新行礼拜别。

萧疏寒动作一僵。

              
                

(七)

蔡居诚堪堪靠在床头,脑门正对着艳红的床帷,眼神混沌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房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蔡居诚回过神,一个翻身看去,是他的债主,点香阁老鸨,浓妆艳抹的老姑娘梁妈妈。她趾高气扬地抬高下巴,鼻孔朝天:“蔡居诚!你可以滚了!”

正欲推拒梁妈妈接客要求的蔡居诚:“???”

直至门扉重重地闭上,蔡居诚对上一双古波不惊的眼眸,长身玉立,背上二十多斤的剑匣,白衣墨发,站在点香阁混在来来往往的油腻嫖客中,一股清流。

娘的这个狗日的邱居新怎么会把我赎出来!

蔡居诚内心很崩溃,直挺挺地后退一步,本想把这人讥讽一顿,念着又是他把自己赎出来的,又不好说了,只好闭嘴,提腿侧过他就走。

却被他拽住了。蔡居诚一下就怒了,回头甩他一脸火气:“邱居新你干嘛!我没骂你就算好的了!”

“……”邱居新闭口不言。蔡居诚用力甩甩,甩不开那只有力的臂膀。

蔡居诚咬着牙,语气极冲:“你干嘛!还是说你也想看看当年武当最出彩的弟子受折辱的样?哼,你个衣冠禽兽两面三刀……”

邱居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骂骂咧咧:“师兄,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没想杀我?”

蔡居诚顿时不吭声了,低下头看着衣服上的凤凰扣。

邱居新叹了口气:“师兄果真是没想杀我的吧?不然夜半三分,师兄你又知我对于剑意是最为敏感,怎会那般外放剑气?况且师兄你脸都不晓得遮一下。”

蔡居诚翻了个白眼:“那是我没注意,不遮脸是因为反正你要死,遮遮掩掩做什么,麻烦。我就是想杀你。”

邱居新眼内闪过一丝笑意。

蔡居诚恰好捕捉到了,没好气地道:“你夺我未来掌门之位,欺我辱我,让我到了这等下场――我不恨你恨谁!”

邱居新沉默了半晌。

“……师兄,我本以为你会高兴的。你曾说过,若我哪日变得比你还要强,你定会欣喜。”

蔡居诚看了邱居新一眼,尴尬地扭过头:“那只是我一时玩笑话,这你还记得?”

“师兄说什么,我都记得。”邱居新攥紧了他的手,“师兄可还记得那只猫?”

蔡居诚口不对心道:“……猫啊。不记得。我哪记得你这虚伪之人的事。”

“师兄你说过的,你是我的猫。”

“屁!我当时只说了你说过我很像猫……”蔡居诚脱口而出,一下又哑了声。“你诓我!”

邱居新弯了一下眼角:“师兄实在是太过于口不对心了,师弟只能这样。比如说师兄明明想回武当的,却又对着旁人讲待你出点香阁必定要报仇?”

“我才没有。”蔡居诚看往别处,硬邦邦地说道。

邱居新又叹气:“师兄,回武当吧。”

蔡居诚赏了他一个冷眼:“你就不怕我回去报复?呵。”

邱居新低下头,没吱声,忽地将蔡居诚一把横抱起,转身就往外走,引地不少人注目。

蔡居诚挣扎起来:“邱居新你干嘛!至于这么羞辱我……”他感觉自己的唇上被人啄了一下,震惊到难以复加地指着邱居新。

“邱居新你果然是个……唔。”

又是一下。

“邱居新你他妈……”

再来。

蔡居诚顿时收了嚣张的气焰,冲邱居新翻了个白眼。

邱居新笑地明亮:

来日方长。
         

――

ooc到难以直视(捂脸)

为了不被剁鸽脑袋,掏出以前的小号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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